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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、以軍功仕魏的薛真度與薛懷吉

       「南祖」系相當尚武,而且不重視文教,所以多以軍功仕於北魏。和北方漢人士族以經學傳家,或是任職於中央有所不同。以下介紹其他「南祖」的成員薛真度與薛懷吉。

  1. 薛真度

            薛真度是薛安都的從祖弟,一開始也隨安都南奔劉宋,《魏書》,卷六十一〈薛安都傳〉記載:「及安都為徐州,真度為長史,頗有勇幹,為其爪牙。[1]後來安都歸魏,薛真度也跟著來降,並被北魏視為上客。北魏孝文帝太和初年(470),賜爵為河北侯,加安遠將軍、鎮遠將軍、平州刺史等官職。

            北魏孝文帝太和十八年十一月(494),南齊雍州刺史曹虎詐降,孝文帝命真度督四將出襄陽,但無功而返。同月,孝文帝想征南陽,又派薛真度出征赭陽,被南陽太守房伯玉擊敗。[2]眾朝官以薛真度兩次征討南齊皆失敗而奉請免其官爵,但孝文帝不同意。如《魏書》,卷六十一〈薛安都傳〉云:

    真度之罪,誠如所奏。但頃與安都送款彭方,開闢徐宋,外捍沈攸、道成

    之師,內寧邊境烏合之眾,淮海來服,功頗在茲。言念厥績,每用嘉美,

    赭陽百敗,何足計也。[3]

    孝文帝以薛安都及薛真度的歸回,為北魏締造開疆闢土的功績,所以只有削去其徽號而已。待孝文帝遷都洛陽後,薛真度屢建戰功,得到帝的賞識與豐富的獎賞,後命為豫州刺史。北魏宣武帝景明初年(500),豫州大飢荒,真度上書為民請命,宣武帝如此回答:「真度所表,甚有憂濟百姓之意,宜在拯卹。陳郡儲粟雖復不多,亦可分贍。尚書量賑以聞。[4]看來薛真度不是只會打仗,也嘗試為民盡心盡力。

            南梁天監四年(505),梁武帝蕭衍大舉伐魏,真度派遣李叔仁率騎迎擊,大破梁軍,俘斬三千。[5]事後,真度再以軍功加官晉爵。北魏宣武帝永平中(509年左右),薛真度病逝,得年74歲。

            薛真度戰功卓絕,但其諸子卻陷入一連串的醜聞之中,如《魏書》,卷六十一〈薛安都傳〉記載:「真度諸子既多,其母非一,同產相朋,因有憎愛。興和中,遂致訴列,云以毒藥相害,顯在公府,發揚疵釁。時人焉。[6]

  2. 薛懷吉

            薛懷吉乃薛真度的庶長子。據《魏書》,卷六十一〈薛安都傳〉載:

    懷吉,好勇有膂力,雖不善書學,亦解達世事。自奉朝請,歷直後寢,領

    太官令。正始初,為驃騎將軍,後試守恒農郡。[7]

    薛懷吉也繼承「南祖」系重武輕文的風氣,所以一樣擔任武職。

            北魏宣武帝永平初(508),郢州司馬彭珍叛魏,引梁軍趨義陽。[8]梁軍入侵徐、兗兩州,北魏遣安東邢巒征討之。懷吉為邢巒之軍司。北魏孝文帝第三子元愉也於同年反叛,中山王元英討之,懷吉又任英之軍司。元愉之亂很快被平定,於是中山王英南下去應付梁軍,而懷吉仍為其軍司。《魏書》卷六十一〈薛安都傳〉記載了薛懷吉如何對抗梁軍:

    懷吉與郢州刺史婁悅督厲將士,且守且戰,卒全義陽,與英討復三關諸戍。

    後鎮東將軍盧昶救朐山,與賊相持,詔懷吉為昶軍司。及昶敗,懷吉得不

    坐。[9]

    薛懷吉的戎馬生涯,使其得到北魏極多的官爵和賞賜。薛懷吉於北魏孝明帝正光四年(524)過世,北魏追贈為平北將軍、并州刺史。

     

           有別於「西祖」系,「南祖」系薛氏家族始終都是以軍功聞名。薛安都一開始投魏,後又叛魏,過了二十多年後又再歸回北魏。薛道淵隨安都歸魏後,居然又投奔南朝。但仍無損於北魏政權對「南祖」系的任用,仍有薛真度、薛懷吉持續擔任軍職。但「南祖」系在薛安都之後就慢慢沒落了,到了北魏分裂後,「南祖」的族人鮮少出現在史籍中。[10]

            為何「南祖」如此叛降不定,北魏仍舊願意接受,甚至拉攏他們?北魏為了鞏固自己在北方的政權,遂不遺餘力的拉攏漢人世家大族,但雖如此,北魏鮮卑族與漢族之間的風俗習慣、語言和生活方式之不同,使兩族之間的摩擦日益加增,甚至爆發流血衝突。北魏太武帝曾經清算清河崔氏、范陽盧氏、太原郭氏與河東柳氏等家族,死者有兩千餘人,[11]可見北魏對於漢人世家大族還有一定程度的不信任。而河東薛氏並不是漢族,而且被漢人士族輕視,故而北魏政權採取拉攏次要敵人以共抗主要敵人(漢人士族)之策略,即使「南祖」搖擺不定,但北魏政權照樣願意與其合作。

     



[1]魏收,《新校本魏書》,頁1355

[2]司馬光,《資治通鑑》,頁4370 -4373

[3]魏收,《新校本魏書》,頁1356

[4]同註77

[5]魏收,《新校本魏書》,頁1357

[6]魏收,《新校本魏書》,頁1359

[7]同註79

[8]司馬光,《資治通鑑》,頁4586

[9]魏收,《新校本魏書》,頁1358

[10]南祖系到唐朝前期又一度復興,不過其作為仍舊限於軍事方面。南祖的中興,始於初唐名將薛仁貴,薛仁貴乃薛安都七世孫;參許蓉生、林成西,〈河東薛氏研究_兩晉南北朝時期地方豪強的發展道路〉《西南民族大學學報(人文社會科版)》,304

[11]王仲犖,《魏晉南北朝史》,頁55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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